华尔街日报：强生基于致幻剂的抗抑郁药流行起来

强生基于麻醉剂氯胺酮的抗抑郁药“速开朗”销售激增，预计今年销售额将首次超过10亿美元，表明将这类药物用于精神健康领域的机遇。 

Peter Loftus| 摄影：Eli Imadali for WSJ
2024年10月22日 14:02 CST



每三周，医生帕特尔(Moksha Patel)会坐在科罗拉多州一家医院诊室里舒适的躺椅上，往鼻子里喷一种会改变心情的药物，然后暂时失去对感官的控制。

这是一种合法的医疗手段。这位来自丹佛的34岁医生使用的是速开朗(Spravato)，这是一种源自俱乐部毒品氯胺酮的药物，已被批准用于治疗他的抑郁症。

“它确实帮助我感受到不仅仅是快乐，我想说是各种各样的情绪，”他说。

尽管最近在使这类药物合法化方面遭遇挫折，但这种基于致幻剂的药物正在流行起来。强生公司(Johnson & Johnson)生产的速开朗的处方量正在激增，专门负责给药的新诊所也在不断涌现。

速开朗的销售增长如此之快，已成为强生公司产品线的重要组成部分。分析师预计，该药物今年的销售额将首次超过10亿美元，强生公司表示，该药物的年销售额最终可能达到50亿美元。

速开朗在缓慢起步之后的上升轨迹，表明了将这类药物用于精神健康领域所面临的挑战和机遇。它还为倡导者和研究人员指明了一条道路，以实现基于致幻剂的疗法的医疗潜力。

麻醉剂氯胺酮是最广泛使用——经常是非法使用——的致幻剂之一。它的致幻作用使其在俱乐部很受欢迎。有些人还将它作为一种超适应症用药，治疗焦虑和其他精神疾病。

许多人通过邮寄获得氯胺酮并在家中使用，医生说这很危险。演员马修·佩里(Matthew Perry)去年就因过量使用这种药物而死亡。

尽管围绕氯胺酮存在争议，但由于它具有治疗精神疾病的潜力，强生公司仍将它视为一种处方药的基础。

该公司研究人员合成了一种名为艾司氯胺酮的异构体，并将其制成鼻喷剂，以便快速进入大脑。他们将其用于那些尽管尝试过抗抑郁药等治疗方法但持续性抑郁症仍未好转的患者，以及有自杀想法或行为的人。

强生公司还同意严格控制该药物的分销。根据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的规定，患者必须在经过认证的医疗机构使用该药物，并在用药后留观两小时，以监测嗜睡、呼吸抑制和人格解体等副作用。

这些监督工作使得速开朗在2019年推出后的应用遇冷。然后，新冠疫情来袭。这种药看起来要完蛋了。

在新冠疫情结束后，强生公司开始推广这种药物。例如，该公司在电视广告中称，使用速开朗后，你“可能开始感觉重新回到正常的自己了”。

2022年，强生公司的代表联系了康涅狄格大学(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探讨开设速开朗诊所的可能性。该公司在如何向保险公司收取该药费用以及如何监测患者等方面提供了帮助，康涅狄格大学速开朗诊所的主管、精神科医生Caleb Battersby说。

这家速开朗诊所于今年2月开业。“有很多人转诊过来，”Battersby说。“需求肯定存在，而且正在增加。”

强生公司全球神经科学治疗领域的负责人Bill Martin说，美国现在有2,800多家医疗机构提供速开朗。由于FDA的安全要求，这些机构必须获得许可才能给药。

Martin说：“对于这款药，我们需要可以安全分发和给药的设施。”

根据数据追踪机构Iqvia的数据，自2023年初以来，速开朗在美国的月处方量接近增加一倍，至超过4.6万。强生公司表示，迄今为止，全球已有超过10万名患者使用过该药。

随着速开朗的使用量大幅增加，医生也开始不得不为速开朗患者进行一些调整。

Frederick Stoddard在他位于宾夕法尼亚州纳伯斯市的精神科诊所提供速开朗。他过去会在一些病房里挂上色彩鲜艳的抽象画。但对于处于一些特殊状态的患者来说这些画会让他们不舒服，因此他把画取下来，换上了更柔和的黑白植物照片。

Stoddard的办公室还为患者准备了薄荷糖或口气清新剂，因为有些人在使用速开朗后会感到嘴里有异味。

口服抗抑郁药物可能需要几周时间才能起效，而这种药物对抑郁症症状的起效可能很快。医生说，大多数人需要持续使用速开朗才能维持疗效，不过许多人可以减少用药频率。

帕特尔说，大约20分钟内，他开始不受控制，感觉大脑在关闭和重启。他曾给朋友和家人发信息，表达对他们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感激之情。

在他接受治疗大约两小时后，这种药物的致幻效果通常会消失。速开朗患者通常被告知在治疗当天不要驾驶车辆、工作或做出任何重要决定。

帕特尔在他就职的医院、位于奥罗拉的科罗拉多大学安舒茨医学校区(University of Colorado Anschutz Medical Campus)接受治疗。

在科罗拉多大学这家诊所，大约一半的患者在第二次用药后情绪明显改善，该诊所主管、精神病学助理教授Andrew Novick估计。有些人需要更长时间，也有一些人则没有太大反应。

现年36岁、来自德克萨斯州本布鲁克的作家Sean Furey去年开始在当地一家精神病学机构使用速开朗，这种药物在不知不觉中给他带来了改变。起初，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变化。但其他人开始注意到，他站得更直了，走进房间时的举止也更自信了。

过去他因为抑郁长时间躺在床上，但现在他每天要步行几英里。

他说：“抑郁依然存在，但对于如何应对，艾氯胺酮让我有了很大的进步。”